“人性都是一样。”长意轻飘飘出言，“人不为己天诛地灭，也没什么可耻的，师尊，你也好不到哪去，就别谴责我了。”
顾倾歌耳根红了。
她是有点心虚的……
接着问她：“你给薛恒下毒蛊，想要控制他为你所用，又为何要废他内丹？”
她这么做，岂不是废了一个打手？
长意就知道她会这么问，淡淡道：“自然是为了让师尊安心。”
顾倾歌懂了。
她想说，她知道毒这是邪门歪道，知道错了，愿意改正，也保证以后不用了，自然……不可能再留着这个打手。
这么做是表决心，让她信任她。
顾倾歌微微喟叹。
如今，十五岁的长意已有一些心机和实力了，但现在看来，她的心机只是用来自保，或是为她自己报仇申冤。
暂且，还没有主动害过人。
嗯……
看来，这小妖孽还是可以教化的。
见顾倾歌半晌不说话，长意半开玩笑：“说起来，刚刚是我救了师尊，师尊不打算感谢我？”
顾倾歌回过神来：“谢谢，但，下不为例！”
这种邪术，不能再用了。
“是。”长意点点头，应声，转而还有些不满足，“不过，师尊只是口头上的感谢？”
“你想要我怎么感谢你？”
“我要明心村的通行令牌。”长意早就想好了。
“明心村的，通行令牌……”顾倾歌幽幽重复了一遍，愣住了。
多年前，妖族战败后，余下一些老弱病残，被安顿在了明心村，终生在村子里悔过自新。
明心村，关的都是妖族余孽。
而前世，明心村这个地方，是这妖孽彻底黑化入魔的一个转折点！
前世，大概是长意十九岁左右，自己偷偷溜进了明心村，不仅放走了里面许多妖，还屠尽了看守明心村的所有人类。
也自此入魔，开始大开杀戒。
这一次，她不能再让悲剧重演了。
提到“明心村”，顾倾歌变得格外谨慎：“你去明心村做什么？”
她答：“自然是去看望我的族人。”
“一群罪大恶极的妖，有什么好看望的？”顾倾歌不屑一顾。
听到这，长意的浅笑僵在唇角：“对于我来说，他们毕竟是我的族人。”
况且，他们根本什么也没做错。
“好。”顾倾歌答应了，“一个月后，我陪你一起去明心村。”
有她跟着，不会让这妖孽胡来，顺便也去处置处置那群心术不正的妖孽。
见她答应，长意笑意重新舒展开：“师尊，你真好。”
“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。”
“师尊请说？”
“为什么救我？”
长意：“我……”
当然是因为，她喜欢师尊，喜欢到可以把命都给她，自然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师尊。
可这些话，她不敢说出口。
只能道：“我不是说过吗？因为你是我师尊，我这条命都是你的，救你，自然也天经地义。”
虞子汐：“谢谢了。”
虽然她讨厌这妖孽，但这件事，也是由衷地感谢她。
“长意。”她看着长意，“我知道，你身为妖，在缥缈宗并不好过，有些自保的手段也是正常，但若让我发现你心术不正，或去害人，就别怪我不念及师徒情分了！”
先把这话说在前面。
长意无奈叹息：“不能被师尊完全信任，我也很难受。”
“不是……”
“要不然，师尊你说，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信任？”长意澄澈的眼睛望着她，恳切道，“只要你说，我都做。”
她如此主动，顾倾歌便也不客气了：“你体内这股邪恶力量，会逐渐失控，有伤人的风险，我想暂将你灵力封印，你可愿意？”
这样，也能抑制她的力量。
长意想都没想，答应了：“好啊。”
只要师尊高兴，别说是灵力，就是要她的脑袋她也割下来。
两人达成了一致，气氛竟意外很和谐。
望着那上空淅淅沥沥的雨，长意给顾倾歌撑起了伞：“师尊，徒儿送你回寝殿。”
“有劳。”
一红一白两道背影并行，十分般配。
过路的弟子看在眼里，也忍不住小声议论几句：“你们快看，那不是我们的小宗主吗？”
“给她撑伞的，是长意？”
“没错……”
“宗主最近跟那妖孽，是不是太亲近了点？会不会被那妖孽蛊惑了？”
“嗯，有可能。”
“回头咱们还是劝劝宗主，远离那妖孽吧！”
……
薛恒被丢去了缥缈宗境外，深夜，忍着内丹碎裂的剧痛，从一堆荒草中醒来。
他这是……在哪？
耳畔，传来一道冷冷的女声：“醒了？”
“你……”薛恒睁开眼，映入眼帘的，是一位戴着面具与黑色斗篷的女人。
那女人周身环绕着阴邪的灵力，显然，不像是什么善类。
薛恒有点慌：“你、你是……”
“我乃魔族护法，星冥。”女人慢悠悠开口，“不用怕，是我救了你。”
“魔头，你！”薛恒第一反应是想反抗，却发现自己已不剩半点灵力了。
该死……
被毒蛊操控说的那些话、那段记忆，还在他脑子里，他醒来恢复意识后，就知道自己被暗算了。
是长意和顾倾歌联合，算计了他！
“魔头，你想干什么？”
“我可以帮你报仇。”
“你能帮我杀了长意那妖孽？”薛恒愤愤道。
“长意？”星冥想了想，“长意是我魔族未来的魔尊，杀她可不行。”
“他……”
“不过，我倒是可以帮你杀了顾倾歌，让你重回缥缈宗。”星冥冷笑，“只要，你乖乖听我的话。”
薛恒犹豫了。
他不该跟魔族合作，可现在，他已经一无所有了，如果不抓住这唯一的机会，以后只能苟延残喘地活着了。
他不甘心！
于是答应了：“好。”
“还算识趣。”星冥笑了笑，“接下来，按照我的吩咐……”
她凑近薛恒耳边，说了一番话。
听完后，薛恒脸色一黑：“你都说了，长意是魔族未来的魔尊，我这么害她，她日后当了魔尊，会不会记恨我？”
虽然他也不觉得，那个柔弱的小妖能当魔尊。
但万一呢……
“不会。”星冥解释，“咱们这么做，是帮魔尊觉醒，待魔尊觉醒，反会赏赐你的。”
薛恒这才答应：“好，我知道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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