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倾歌：“……”
要不是知道她以后是魔头，她绝对会忍不住心软的。
奈何，她现在心如磐石。
“好了。”顾倾歌懒得多想，“先把这药喝了吧。”
“嗯。”
“来，我喂你。”
长意乖乖张开唇，将带着花蜜香气的汤药，一口口都喝了下去。
尽管知道，自己的伤已经痊愈了，但师尊亲手喂的药，还是一口都不忍心拒绝。
若是一直这样，就好了。
“歌儿……”这时，温如从外面进来，话还没说完，就看见这扎眼睛的一幕。
只见顾倾歌坐在长意身旁，温柔将碗中的药吹冷了，一口口喂给她。
满目都是柔情与耐心。
心里酸酸的，很不是滋味。
她们……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要好了？
见温如进来，长意起身行礼：“四长老。”
温如面露些许不悦：“怎么没大没小的，还要你师尊亲手喂你？”
她承认，这话多少带着几分私心。
“师姐，别动怒。”顾倾歌打圆场道，“是我要喂她的。”
温如：“你……”
不忍心责怪小师妹，却又觉得，她身为一宗之主，这么做有点不合体统。
长意知道，温如来找师尊有事，倒也十分有眼色：“师尊，四长老，你们有话慢慢说，徒儿先行告退。”
说罢，便先出去了。
长意出去后，顾倾歌才开口：“师姐，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？”
“也没什么。”温如道，“只是听说，再过几日，你要带长意去明心村，可是真的？”
“是。”
“你……为何要带那妖孽去明心村？”温如不太理解，“明心村关押的都是她的同类，你就不怕她去了，越发对人类心生怨恨？”
顾倾歌摇摇头：“明心村所关押的，皆是犯了错的妖，让她看看那些妖，静思己过，也没什么不好的。”
越是遮掩，反而越容易出事。
她就是要大大方方地，用明心村作为反面教材，来好好教导长意。
“原来你是这么想的。”温如点点头，“真是良苦用心了。”
“不敢当。”
“不过，明心村离缥缈宗颇远，你们一来一去，至少也要两三个月的路程。”温如看着她，有点舍不得，“路上千万注意安全。”
“知道了，师姐。”虞子汐轻笑。
“你笑什么？”
“师姐还是跟以前一样，临行时，总要滔滔不绝地叮嘱我许多。”顾倾歌望着她，眼眸中都是欣然的笑意。
温如反而惶恐：“我可能是啰嗦了点，如果你觉得烦，我以后……”
“不，不烦。”她摇摇头，“有师姐在我耳边唠叨，是我之幸。”
前世，她本来最烦师姐的唠叨。
直到后来，师姐惨死于长意之手，忽而没人叮嘱她好好吃饭、好好睡觉。
她心底如被掏空，这才意识到，那是师姐对她的爱。
只是她没有好好珍惜。
这一次，她要好好珍惜师姐，好好保护她，绝不会再让妖魔伤害她。
温如笑笑：“我们的歌儿，当真是长大了。”
歌儿突然间这么懂事、这么理解她，她还真有点不适应。
顾倾歌也无奈笑笑。
遭遇了一次血泪教训，再不成长起来，可不得等死吗？
“对了。”温如从袖口中取出一只锦盒，交给她，“歌儿，这个给你。”
“这是什么？”
“等你启程去了明心村，再打开看。”温如的眼神有些躲闪，“里面……是师姐的心意。”
说话，也变得有点吞吞吐吐。
“师姐的心意？”顾倾歌怔了怔，“那为什么现在不能看？”
说着，她就要打开锦盒。
“别！”温如按住她的手，紧张道，“歌儿，还是等你启程了再打开它吧。”
“我……”
“师姐还有点事，先走了。”丢下这句话，温如便慌忙离开了她的寝殿。
望着她匆匆的背影，顾倾歌摇摇头，随即，对于手中的锦盒越发好奇了。
啪嗒！
她将锦盒打开，只见里面放着一把精致的木梳，流苏呈桃花状。
木梳……
她以前贪玩，也看过许多民间的情爱话本，话本上说：女子赠予女子木梳，意为表白，意为希望与之白头偕老。
前世，师姐一直默默照顾、守护她，却从未捅破那层窗户纸，也没有赠木梳这件事。
直至她临终前，才亲口对她表明心意，她也是那时才明白，师姐一直喜欢她。
这一世……
师姐，是提前与她表明心意了？
不行！
顾倾歌轻轻将木梳收起，抱起锦盒，冲出寝殿去追温如了：“师姐，师姐！”
无论前世还是今世，她都只将温如当家人看待，没有半分爱慕之情。
前世，师姐苦苦为她所困一生，临死前才得以解脱。
这次，她不想再辜负师姐的心意了，所以想早点与他说清楚。
这样，她也能早点解脱。
长意就在殿外，见顾倾歌匆匆去追温如，心里有点不是滋味。
师尊也喜欢四长老？
不……
谁都不能把师尊从她身边抢走。
……
然而，或许是心虚了，或许已经能猜到了答案，好几天，顾倾歌去找温如好几次，她都不在。
像是刻意躲着她。
信物……也一直都没机会还回去。
到了第五天，顾倾歌捧着锦盒，在温如寝殿外等了两个时辰，也没等到她出来。
最后无奈叹了口气，对身旁的长意道：“我们回去吧。”
今天，大概是又见不到温如了。
“嗯。”
转过身，感知风雪越发猛烈，顾倾歌随手给长意披上了一件披风。
两人的背影在雪中入画，静谧而和谐。
寝殿门打开，隔着殿门，温如将两人的“亲密无间”，一一看在眼里，眼底满是落寞。
歌儿对长意，好像越来越不一般了，无微不至到她都羡慕。
她摇摇头，甚是担忧：“歌儿，你可以不喜欢我，但你……可千万不能喜欢上一个妖孽。”
歌儿是缥缈宗宗主，缥缈宗……可是五大名门正派之一，最痛恨的就是妖魔。
倘若歌儿真被那妖孽迷了心窍，恐怕也会一并被五大宗门讨伐。
不能……
有她在，绝不会让那妖孽迷惑歌儿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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