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少有为的alpha无力地卸下左肩力气,愤愤坐在质感冰凉的铁质座椅上,时不时调整坐姿,似乎哪哪都不舒坦。

    身为spc江北分部武装力量的中流砥柱,毋容置疑的分部最强,第一小队队长,被一个无名小卒背后□□枪,左肩差点被贯穿,虞宴不只是受了点伤,面子上也多少有些挂不住。

    所以队里那群小崽子争着要陪同着来医院时,虞宴赶忙摆摆手,表示一点小伤何足挂齿,面上轻松地走出队员们的视线范围,已经噙满了一额头的冷汗。

    虽然第一时间就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,但子弹头击碎半块肩胛骨的剧痛还是让她唇色发白,虞宴觉得整条左臂都失去了除疼痛以外的其他感知。

    奚年草草看了一眼就说这种程度的伤她一个人处理不了,立马call了通内线。

    “不应该啊,你这伤怎么回事?”奚年觉得以虞宴这样的实力,没人能伤得了她。

    虞宴又变得窘迫,闪烁其词道:“就,一个没注意,被人暗算。”

    奚年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,键盘噼里啪啦打地飞快,道:“老弱病残?这么不注意。”

    “你怎么知道?”因为惊讶导致动作一下子过大,虞宴生生被自己的愚蠢行为扯得倒吸一口凉气,狰狞着脸回道,“确实是被个小孩打的。”

    她的话匣子被打开,嘴里源源不断对着奚年倾吐:“哇靠,我真没想到,我毕竟救了他,没想到这小屁孩是个白眼狼,我把后背交给这小孩,他居然冲我放冷枪。”

    虞宴回忆着比划了一般那孩子的高度,继续絮絮念叨:“差不多到我胸口,十岁出头的样子,可是诶,我虽然现在很能打,但我十岁的时候连枪都没摸过,他居然能知道怎么扣动扳机,还能打中我,但应该是打偏了,或许他原本是想一枪爆我头的吧,要是我小时候我爸不逼着我学文化课,我绝对是个四岁就能枪枪爆丧尸头的兵神……”

    “打住。”

    正要讲到兴头上的虞宴被无情打断,悻悻住嘴。

    奚年码完病历单,叮嘱道:“你这创口有些大,我先给你开个消炎药,你去拿药找护士给你打上,再去清创室处理子弹,我已经知会过了,人应该差不多快到了。”

    虞宴行事风风火火,拿起病历单转身就走,人还没踏出门槛却又被奚年叫住。

    “有些话我想了会儿觉得还是得和你说说,”奚年双手交叉搭在办公桌上,语重心长道,“你是从总部来的,那里几乎没有生存威胁,所以你能够无忧无虑地长大,却不知道外面的人为了活下去,尚在襁褓中的婴孩也要学会饮毛茹血,他们没有我们那么幸运,资源有限,只有抢夺才能活下去,这样的环境下信任是一件很难的事,教化他们之前,你切不可放下戒备。”

    虞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脑袋,消化这些忠告,直到奚年发号施令般叫她离去,才跟个无头苍蝇一样向着清创室走去,完全忘了在这之前要先找护士打上消炎药水。

    稀里糊涂找到清创室,里面已经有个小护士正在准备用具,见屋里有人进来,护士微微抬头瞥道:“你拿药水了吗?”

    “我忘了。”虞宴这才大梦初醒,忙说道,“我现在去。”

    护士见她受了伤不方便,把人拦住,“还是我去吧,把病历单和贡献卡给我,你就在这等着,医生马上就来了,先清创也没事。”

    虞宴百无聊赖地参观起清创室,毕竟是个荒僻小镇,比不得总部设施齐全,自从来到江北分部后,她还是第一次来医疗站看伤,但在总部时,她是医疗站的常客。只因为曾经闲不住,人菜瘾还大,学了点三脚猫功夫就敢出城打丧尸,结果被丧尸追着跑,弄一身伤回去,担心自己被感染,就三天两头往医疗站跑。

    也是因为这样,父亲才终于接受虞宴不适合学习文化课的事实,放她学体术、去参军,不然任她出去惹事,到时候连保命的能力都没有。

    她开始怀念自己曾经,她可以怕疼,哪怕训练时受一点皮外伤也会缠着付敛给她处理,付敛也很乐意,甚至为了她去学医,而现在的自己,连肩胛骨被子弹击穿都宁可硬抗。

    虞宴眸色瞬间暗了下来,变得恍惚朦胧,沉寂已久的委屈最后还是消逝在一阵万般无奈的叹息中。

    因为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很清楚,所以学会了习惯在别人面前装作没有大碍。

    静谧的环境再加上伤口不间断的疼痛,使虞宴内心不知名的情绪一点点翻涌。

    她承认自己很想付敛,那个万般迁就她最后却被她始乱终弃的男孩。虞宴想着,付敛学习那么好,现在应该已经快要毕业,跟着总部最优秀的老医生打下手了吧。

    走之前她为付敛缴纳了能支持他完成所有学业的费用,这样也能宽慰一些当年不告而别的愧意。

    清创室渐渐被年轻alpha的信息素浸满,是味道清甜的白桃信息素,但就连她自己也分不清,是因为想起了付敛,还是疼痛使然。

    信息素的释放因素有很多,除了动情之外,惊吓、疼痛等等,任何刺激都会导致信息素的无意识释放,对此虞宴不觉得尴尬,医者也自然知晓这一基本的生理现象,不会有多余的想法,所以当虞宴发现信息素已经填满整个房间时,并不在意。

    清创室的大门被人猛烈撞开,来人一身白褂,衣角带风,额上碎发紧贴着层薄汗,一副细框金丝眼镜压不住眼底呼之欲出的思念。

    虞宴被这动静吸引了注意力,错愕地对上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庞。

    大门吱呀一声闭合,封闭的环境内,气氛瞬间降至冰点。

    久别重逢的两人相对无言,付敛有太多话但不知从何说起,而虞宴却是不敢和对面的人交谈。

    五年时光,少年早已不是卸下青葱,脸部线条变得硬朗,即使虞宴是个alpha也不得不仰着头看他,毕竟,他也分化为了一个优秀的alpha。

    “好久不见,姐姐。”纵使付敛心中有千言万语,最后还是只能说得出这短短四字。

    虞宴不禁打了个寒颤,她始终害怕这一天的到来,她根本没有预想过也不敢预想,等那个说着要把她捆在身边的少年找到她,自己会面临什么。

    她很明白外表乖巧柔顺的付敛内里藏着怎样的躁动因子。

    这人有着极强的占有欲,如果不是这样,虞宴也不至于被吓到招呼都不打就逃也似的离开。

    付敛一步步逼近,栀子花信息素从他后颈的腺体中喷涌而出,带着极强的侵略意味,“这么多年没见,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吗?”

    虞宴的手腕被付敛牢牢扣住,像是生怕眼前之人一不留神再次溜走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不要我了,为什么不来找我。”

    付敛没有再开口说话,而是静静地凝视着她,虞宴了然,这是因为自己读到付敛内心了。

    她的异能是精神系,其中一项被动能力,是可以通过肢体接触读到对方此时内心所想。但有一点不用读心就能看出,付敛一定对她的不告而别记恨在心。

    门再次被打开,护士托着消炎药水和针管进来,气压交替带进的清新空气让虞宴透了口气。

    护士一进门就嫌恶地挥走面前浓郁的两股信息素,忍不住打趣道:“你们两个看对眼啦?但这里好歹是公共场合注意点影响,你也是,一个伤患就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,清心寡欲一点。”

    虞宴尴尬地咳嗽一声,毫无说服力地解释道:“不是你想的那样……”

    扎上了针,护士离开,付敛也准备好了手术用具,套上医用手套后,二人的皮肤之间隔了一层橡胶,虞宴的读心能力自然也发挥不了效用。

    付敛清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:“你省点力气,资源有限,分部医疗站暂时没有足够的止痛剂,你忍一忍。”

    她就知道付敛这个小心眼不会轻易放过自己,现在就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公报私仇折磨她了。

    尖锐冰凉的器械探进虞宴伤口处,一块块烂肉被切割下来,丢在一旁的手术盘中。

    虞宴死死咬着牙,转过头去,她怕多看一眼会让自己支撑不住。

    付敛赶忙递给虞宴一块纱布,示意虞宴咬着,以防她不小心咬伤舌头。

    “谢谢。”只是因为家教如此,虞宴再虚弱也习惯回应别人的帮助。

    付敛的脸肉眼可见地沉了几分,眸光晦暝,沉默不语地继续手里的工作。

    直到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,宣告这一场难熬的手术阶段性结束,之后就只剩下缝合和包扎。

    锋利的针头刺破肌理,虞宴感受到自己的皮肉被一道细线穿透拉扯,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,细密的汗水早已汇聚成一大颗从鼻尖滚落。

    此时的虞宴已经散尽一身力气,疲惫地倚倒在座椅上,忽然,一阵清新的栀子花香气钻入虞宴的鼻腔当中。

    如果此时虞宴能够读到付敛内心的话,一定会被倾潮而来的自责淹没。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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